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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雄霸东土的佛寺

第二十五章 雄霸东土的佛寺 (第2/2页)
  
  专衡临威见阵,就见专能风光无限,他秉承着做人低调做事高调的风格,掏出两张临摹好的画像郑重交予师爷抓捕,终于将那一会儿行凶的野僧捉拿归案交予洛阳王大人定夺,此事事关白马寺门风问题,专能专程留下护送他们一行人回洛阳秉公办案。
  
  圆光禅师坐镇白马寺,他威望在此,寺里大大小小的僧人不敢胡来。
  
  先有禅师稳住洛阳形式,怕日久人心飘渺,专衡先一步跨马长街回洛阳向师父圆光报信。
  
  王大仁思量了半盏茶的时间,他把丑话先说在前头,触法抢劫,杀人越货,他都管,不过文明人的文化属性,他可管不着。
  
  “这道家是本土的宗庙,而你们佛家是外来的流派,你们后来居上抢占了道家的生意,这算是你们瞅准市场的功劳,不过你们抢了本地的市场,我基于是这里的人,按照礼法来说本该固持本土的核心教义,既然行情偏心你们的人,本官也不愿多掺手!”王大仁一向乐于助人,看来还是他老婆回去教了的。
  
  王大仁说白了,两家都不想得罪。
  
  专衡懂得王大仁的意思,这件案子牵扯下去确实太棘手,文明属性明争暗斗,这件案子涉及到了佛道两家之间的文化竞争,这件事站在官家的立场也的确不好插手,王大仁索性谁家不帮谁家也不偏袒是合理合法的。
  
  惊堂木一响,王大仁立马升堂,捕头捕快立刻拉风闪现,他要坐镇洛阳秉公审理这桩佛寺之案,顺便放出狠话给全洛阳的吃瓜群众敲以警钟:“本官绝对不会让一粒坏种在外面逍遥法外!”
  
  真相很快大白,那群杀人行凶的野僧被押入公堂,最终迫于明镜高堂的权威承认自己的罪行,他们俯首画押,的确是他们在街上奸辱妇人,杀戮老人,最后再将杀人凶器藏于白马寺住持的床褥下。
  
  野僧扮成白马寺主持的样子,在外行凶杀人,无论王大人说什么,他们都承认是自己的孽。
  
  如果县衙的人要继续查下去,那这件事涉情广泛,难保不把其他人牵扯进来,外面的一伙势力就坐不住了,他们在外面的人承诺过野僧,只要他认罪坐几年牢,他们在外面的妻眷就会有人照料。
  
  既然案件已经处理妥当,专能没有管他们是做几年牢,还是做几十年牢,那是洛阳的刑风问题,他们师徒三人将专贤接了回去。
  
  “走了!”跟洛桑打了一声招呼,专贤就从洛红的身边过,比起小情小爱,他有着更为远大的理想抱负,那就是要弘扬佛学,让寺院的建筑更加稳如泰山,不受一兵一卒的摧残,给没有读到书的人民重新洗礼,广收沙弥问法。
  
  洛红焦心似箭,一心扑了过去,颤颤巍巍的道歉:“哥,对不起……”
  
  “哥知道,你不是故意的,看到哥哥落狱,你也很难过,为了照顾好你,哥哥是不会做傻事的,毕竟买凶杀人的刑刑法还摆在那儿摆着呢!”洛桑是理智的,毕竟想打专贤又打不得,亲妹妹晓得了又会掉眼泪,他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只会嘴上囔囔两句。
  
  圆光禅师一直是苦禅修加持的身体出现了损状,身体里的各种器官开始坏得坏死,老得老死,他的身体即将油尽灯枯,各组器官也无法修复,风烛残年也快到了使用的年限。
  
  专贤回了白马寺之后,急着与过去的自己告别,他派人叫来了小南瓜,另外叫他将那些陈年老账也一并带了过来,他要亲自教小南瓜学生意在社会上立足。
  
  两柱香过去,小南瓜带着满满两大手提箱的账本过来报数。
  
  杂乱无章的禅房里,专贤取了不少账本出来,重新核对各类的出资款项,针对这些漏洞百出的账单,他连夜整理了一套数据出来,想要将这些资料发给小南瓜核算练习。
  
  铜台上的蜡油已经换了三四根,专贤研究账本忙碌了一个晚上,到现在眼睛都没空搭一下眼皮。
  
  小南瓜忙了一晚上没睡,凌晨三四点看着资料瞎掺瞌睡,五点钟的样子才趴在桌上歪了一会儿。
  
  觉悟见主持房间的灯亮了一晚上,他肯定又是一晚上没歇,觉悟轻手轻脚扒开一点缝偷看:“主持去睡一会儿吧!”
  
  专贤闻言抬头,随后点头,先去别的房间眯一会儿。
  
  “他要是睡醒了,先让他用过早饭,再到我房里来叫我!”专贤虚脱地扒拉门离开禅房。
  
  觉悟呆呆地点点头。
  
  大脑使用过度,专贤的头部不免昏沉,找了个地方躺下就睡着了。
  
 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,简单用过豆浆油条后,专贤手把手地教小南瓜生意场上的事,这场教学开启了三天三夜,等到三夜过后,专贤便不准小南瓜过来,要他一心发家致富,改善家贫,济善救人。
  
  “你以后好好帮我照顾我娘,钱够用就行了,不要掉在钱窟窿里去了。”
  
  “少爷……”
  
  “你如果有机会,抽空照料一下洛红,我看好你的人品,你们如果能在一起,也是一种缘分!”
  
  “啊?”小南瓜吓得大声尖叫,他可不想碰他少爷的前任。
  
  “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了断了!”专贤的两个诉求已完,他趁此机会做了个了断。
  
  专贤在大殿上捶敲木鱼,孜孜经卷,一颗心向往神煞。
  
  小南瓜无精打采的,装着一肚子的知识,他漫不经心地回到张府。
  
  张母眼见人回来了,张手拦住小南瓜的去路,好奇问小南瓜:“他呢,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?”
  
  “少爷寺里有事情,很忙……”小南瓜经常给他打掩护。
  
  “我知道他是不会回来了!”张母终日思念儿子,想他不过。“他在庙里念经也是好的,起码保他一生平安!”
  
  张母对小南瓜的期望很高,也有些不好意思,都知树顶无风,怕偌大家业的担子累着他一个。“以后我们家也只能指望你了!”
  
  “我会听少爷的话,照顾好您的!”小南瓜就是知道他家少爷再也不会回来了,因而说着说着就有了哭腔。
  
  就在小南瓜碰了一鼻子的灰以后,他也摸摸索索在生意经里面找准了门道,在洛阳的商圈杀出重围创造了一条成功的产业链。
  
  背靠大树好乘凉,南瓜的生意也也顺势脱胎换骨,在功成名就之后,他也没有被名利心遮住眼球,赚了钱之后开始救济周围的百姓,常喜乐善好施之举,也经常去寺庙烧香拜佛捐助油钱。
  
  “我以后再也不能叫你小南瓜了,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,我记得你只比我小三岁左右吧!”小南瓜如今是洛阳闻名遐迩的富商,专贤如今跟他打交道,也还得慎重点说话,万一惹恼了他,寺庙的香火钱就不保。
  
  “少爷,只要你还在,我永远就是张家的下人。”南瓜立刻起身回话,不敢倦怠张家真正的主子。他晓得如今的这身皮是他家少爷恩赐的,他所有的一切成绩都是他家少爷给的。
  
  “张家是个空壳子,你却做得很好!”专贤不禁夸奖于他。
  
  “你年纪不小了,该考虑一下了!”小南瓜在他眼中,就是一个大龄儿童,专贤也开始催促他缔结良缘,早日成家立业。
  
  “少爷,我对洛小姐好,是因为她曾是您的妻子,我只是尽我下人应尽的义务,她喜欢的人是你,小南瓜的良心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夺人所爱!”
  
  “……!”小南瓜是个榆木疙瘩,专贤被他整的哑口无言,毕竟现在还在佛寺内,僧人与俗人压根是不可能的,小南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  
  南瓜有空就去找专贤喝茶,两个人抽空就聊了一会儿,次次坐了不到大半天就走,专贤很欣慰他有今天的这番成就。
  
  也许是专贤在寺庙日久,终日无聊所致,小南瓜回回来都是如此,回回来专贤都是问东问西的,老是打听小南瓜的终身大事,小南瓜着实很拘束。
  
  “我倒是觉得南瓜挺好的,他还经常过来看你……”南瓜经常过来送一些稀奇玩意,洛桑也被南瓜的真诚打动,劝他妹妹就找个像南瓜这样的人过日子。
  
  “我不要……”洛红摇了摇头,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专贤,但是她的爱在巨大的佛寺面前拿不出手,所以她更加愿意成全专贤救国救民的理想。
  
  “还是因为他?”洛桑一把猜中妹妹的心思。
  
  “好啦,别再打听了!”云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沙过来。
  
  不出一个月,云儿抓住时机嫁给洛桑做老婆,成功打了一把翻身仗,直接从丫环变身成洛府的女主人,现如今她是身怀六甲,不操心,不着急,是个好命的妇人。
  
  “找老公就要找你哥这样的,会赚钱,会哄人……”云儿大大咧咧的,也不害臊,喜欢什么就说什么,没什么心眼,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,相处得非常融洽。
  
  “好了,我来吧,你回房去休息吧!”云儿被洛桑赶了回去,让她回房间呆着。
  
  “趁热吃吧,晚上没吃晚饭,吃完了就早点休息!”洛桑将梳妆台上的热粥端给妹妹,然后就回房陪着老婆孩子说会儿话。
  
  因天气气候的原因,圆光禅师的身体在洛阳水土不服,导致他的病情日益加重,以前是吃药强忍着没告诉大家,现在病情反复发作,又是呕血又是流鼻血,罗摩奇多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大家伙。
  
  “回当阳,现在就回!”专衡提议先发制人。
  
  “可是舟车劳顿,我担心师父的身体……”专贤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了。
  
  “回吧,师父的身体也耽搁不了几日了!”老人常说落叶归根,圆光的病已经愈发严重,专能和专衡统一战线,要把圆光尽快带回当阳。
  
  “那就现在动身回当阳,我去雇辆好一点的马车,你们赶紧帮他把衣服收拾好!”罗摩奇多立刻去办。
  
  “这一别,我们师兄弟就没有机会再见了。”专衡面向专贤道别。
  
  “以后很难再见,各自珍重!”专能也说着离别的话。
  
  专贤心中百转千回,这次洛阳一别,若无大事发生,恐再无相见之日,最后唯有互道一句:“珍重!”
  
  “药都准备好了!觉悟将圆光每日需要的药品一并送上马车。
  
  罗摩奇多驾着马车如火如荼赶回当阳,当阳车程遥远,路程颠簸,圆光服用的药物毫无起色,他的油光几乎耗尽。
  
  师兄弟几人轮番照料圆光吃药,罗摩奇多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,他的年纪比圆光还要虚长几岁,他要是累了就换专衡出来赶车,他进车厢里面眯一会儿。
  
  马车在奔腾的路上颠簸,车厢里摇摇晃晃的,罗摩奇多坐姿歪歪扭扭的正在补觉。
  
  “送我回老家……”圆光睁开干涩的眼睛,发出稀疏的声音。
  
  专能依稀听见圆光口里在自言自语,他赶紧把耳朵凑过去仔细辨认。
  
  车马一到达洛阳的城镇,圆光禅师就睁开了眼皮,他告诉徒弟专能,他想现在回乡下老家。
  
  “现在不回白马寺,立刻去师父的老家。”专能立刻呼叫外面赶车的车夫。
  
  “再坚持一下,马上就到了!”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一匹马,马都跑死了几匹,专衡驾车的手都磨出了老茧。
  
  刚到达乡下的耕田,圆工禅师自知大限已到,他执意要在临死之前记住家乡的风景,结果人刚出马车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,一头栽倒在地上立马就昏死过去。
  
  “救不回来了,人已经凉了!”罗摩奇多立刻跳车替他把脉,圆光禅师早已无力回天,西域的医师也没将他救回来,罗摩奇多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告诉他们实情。
  
  “……!”得知这个噩耗,师兄弟两个泣不成声。
  
  “你们两个别哭了,赶紧通知家属过来领人!”现在不是大声哭的时候,罗摩奇多毕竟资历深,他要专衡立刻去通知他师父的家翁过来。
  
  圆光的老爹七十岁了,身体依然健朗,越活越先见,地里的庄稼整治得都挺好,一望无尽的田野里都是绿油油的苞谷苗。
  
  “我早就知道了,他在我那住的时候,身体就已经垮了,我叫他先别去洛阳,在家好好养病,他非不听我的劝,好了,现在人是回来了……”圆光在他老爹家住了几晚上,每天晚上都在咳血,那么大的声音吵扰几晚上,隔壁几家都嫌不过。
  
  “谢谢你们将他的尸体运回来!”得知唯一的儿子的死讯,圆光的老爹并没有表现得很慌张,他随着专衡的指引淡定的去上坡上认领尸体。
  
  在圆光老家有一个习俗,就是家里有老人在世,年纪悠悠的人去世是不能办丧事的,否则就会不吉利,因此圆光的丧事只能简操简办。
  
  圆光的仪容遗体草草整理过,现在规规矩矩的躺在草坪上。
  
  “不能土葬吗?”圆光的老爹心疼儿子忙碌了大半生,最后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,死的这么不体面。
  
  “师父是庙里清修的和尚,只能火葬,不能土葬!”专衡举着一柄火把上前将柴草点燃,圆光的身体被大火燃烧吞噬,最后被东风付出一炬。
  
  “既然你师父的事下地了,我也该回西域交差了!马儿哼唧唧死催胡人上路,罗摩奇多也该跟老友们分别了。
  
  芳草萋萋,师父下线,专能不确定地问老罗:“以后还来吗?”
  
  “不来了,年纪大了,该退休了,不能再两边跑了!”师父圆光是罗摩奇多的知己,圆光禅师就在刚刚命陨下线,罗摩奇多跋山涉水的过来也没意思,东土的寺庙已经全部商业化管理,他也可以安心回西域颐养天年了。
  
  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,罗摩奇多抽了一把留做纪念,算是久居中原的一段传奇吧。
  
  罗摩奇多驱车远离当阳,专能是亲眼目睹友人的归去。
  
  “我也该走了,回我该去的地方!”专能随心所欲的一笑,假装用笑容来填满跟鸡鸣寺脱节的失落。
  
  专衡冷不丁地问道:“你要去哪儿?”
  
  “普难寺,那儿的富人多,正好可以宣传教化一下!”京城的普难寺多是富贾名流,专能想回去重新管理僧众。
  
  “我要将师父的骨灰带去鸡鸣寺供奉起来!”专衡怀里抱着圆光禅师的骨灰坛子。
  
  天方夜谭,天高地远,恐怕至死都不能再见一面,专能手握成拳跟专衡的拳头碰了一下,他背向专衡决绝地抄近路回京城去。
  
  星月无风,圆光的老爹心里苦,一个人坐在山坡上。
  
  紫云观,雾漆漆,宫观里香火失衡。
  
  大弟子凌阳将一卷羊皮图交到源真的手里:“师父,这是宫观最新的遗址图,各家的的道观都已经破落了!”
  
  源真颤抖着老手摊开一看,气得当场疯魔:“我们道家难道真的要没落了吗,难道祖师爷真的要昧着良心不管了吗,难道道家三清要亲眼看着你们的香火在我们手中折断吗?”目睹一个个道观葬送的香火,源真观主怒不可遏,既然天上的神不管不顾,他们要拿去镰刀学会自救。
  
  锋利的剑尖指过一卷又一卷的画像,他提着宝剑疯疯癫癫的将冒火的蜡烛全给砍了。
  
  “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您,圆光禅师昨日逝了!”凌阳的语气多少有些惋惜敌手,毕竟圆光曾经是他名副其实的师叔。
  
  源真的头发胡子花白,指甲长得能戳死人,他提携的宝剑溅落脚底板。
  
  “哈哈哈,我会活到了九十九,你年纪轻轻就去了!”源真笑容猖狂,体态佝偻魔怔,气急攻心,枯木而亡。
  
  人活一世都是为了要强,先一个后一个,圆光禅师刚走一天,源真观主也撒手人寰驾鹤西去了,以后紫云观的家业就都落到了凌阳的头上,凌阳带头率领全观的弟子披麻戴孝为源真送行,这场公道而又浩荡的法事举办了三天三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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