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 夫人真是太爱他了 (第2/2页)
她回想了些上辈子的事,她只记得,她将那白玉凝赶出侯府之后,白玉凝再也没回来,后续什么情况她也不得知晓,现在让她想来,她也不明白,这个白玉凝费尽心机的留在侯府,到底是想做什么。
而下一刻,那嬷嬷说的话让秦禅月后背都麻了一片。
“老奴后续派着人跟着那个大夫,远远便瞧见那大夫进来二皇子的府邸中。”
秦禅月听了这话,只觉得心脏都骤停了一瞬,耳廓在这一刻都因此嗡鸣,在她面前的嬷嬷口型一张一合,她却听不见这嬷嬷在说什么,她只听见她自己的心中发出崩裂的海啸,瞬间淹没了她的口鼻,让她感受到窒息。
窒息。
窒息!
二皇子...
大陈现在共有三位皇子,都出自三个不同的妃子,太子是中宫所出,二皇子三皇子都是旁的妃嫔所出,但太子不受宠,皇上偏宠二皇子,三皇子也站队二皇子,使二皇子虽然不是太子,却处处能与太子并肩,并且也试图争抢皇位。
三位皇子争斗不停,朝政不稳,政斗时常涌现,太子党和二皇子党时常打的头破血流。
忠义侯府、秦家都属于太子党,现在,侯府里混进来了一个二皇子的人。
那些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某种秘密露出来一丁点头角,阴谋勾连成一张巨网,而在这一刻,终于被重生而回的秦禅月窥探到了其中一角。
白玉凝居然暗地里与二皇子有勾连,她是二皇子的人,她费劲心机留在侯府,断然不会是为了她那两个蠢货儿子,白玉凝是为了完成某种任务而来。
现在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二皇子要做什么,唯有一个知道后事的秦禅月知道,二皇子要陷害她的养兄镇南王。
这个节点上,白玉凝是为了什么呢?
秦禅月突然想到了她的陪嫁——一张秦家上下十几口亲手所制的战略图,秦家的军队沿用此图有十余年,后来秦禅月嫁了人,才随她一起嫁到侯府里。
早些年,在她满门皆亡的那一场战役中,连父亲尸首都找不到,只有这战略图被送回来了。
这战略图破损了一些,又沾满了父亲的血,她日日抱着,不肯松开还回去,因为这图破损了一些,秦家军那头又制作了新的,旧的便一直放在她手上,她最开始日日抱着不松手,但后来又不敢看了,看见血,就想起父亲,干脆把图压在了妆奁最底下,假装不存在。
上辈子,她一直知道是战略图泄露,导致养兄战事连连失利,那时候,她理所应当的认为,养兄在边疆失利是因为养兄那边的图出了问题,现在想想,是不是她这边出了问题?
养兄那边数十年如一日的安稳,每日枕戈待旦,何时真的松懈过?而且她上辈子查来查去,只查到了几个完成事情后从养兄身旁重回到二皇子身边的探子,却不曾查到是谁出卖了养兄的战略图,反倒是她,在长安的富贵荣华中养的心思松懈,极好攻破。
所以,有没有可能...问题出在她这一边呢?
秦禅月只要这般一想,便觉得心口都一阵骤痛,她几乎要昏厥过去。
她的养兄死了,对她来说已是铺天一般的打击,现在再知道是她害死的,她连坐都坐不住了。
“夫人?”站在案前的嬷嬷瞧见秦禅月的脸突然变得煞白,不由得出声询问:“您这是怎的了?”
案后坐着的夫人过了片刻,才捏了捏眉心,道:“我无碍,你派几个武功高强的私兵盯紧她,她做什么说什么都要告知我,不要叫她发现。”
秦禅月缓了缓神,便从那种惊惧之中清醒过来。
“你去库房翻出来点东西,去赏给白玉凝,在白玉凝那里传我的话。”夫人抬起面来,那张桃花面上闪过几分隐忍,她道:“告知白玉凝,既然重病,便好好养着,我与她母亲好歹有些情分,不会在她重病时逼迫她离府。”
既然白玉凝是奔着战略图来的,那图不到手,白玉凝是不会走的,她不妨利用白玉凝的这种心理,做一些事情来。
秦禅月说这些时,每一个字都像是咬在自己的肉上。
白玉凝...她上辈子只以为白玉凝坏了她与她两个儿子的亲情,现在看来,白玉凝还毁了她的根基,害死了她的养兄。
她不明白!她到底何处亏待了白玉凝?当初白家自己犯了事,惹火上身后,整个长安的人都对白家退避三舍,白家自己本家的亲戚见了白玉凝都要赶忙赶出去,只有她,看着过去的情谊给白玉凝些照拂,但白玉凝却毫不感恩,还要奔着她的命来害。
她竟救出这么个白眼狼来!
——
秦禅月一声令下,那嬷嬷领命而退,转身去了库房,提了点东西去看白玉凝。
白玉凝当时重病卧床,不得起身,听见嬷嬷来了,只虚弱的爬起来,行了个礼又跌到了地上,嬷嬷赶忙来搀扶,说了些好话,大意就是让她好好养伤。
白玉凝听着嬷嬷的话,面上虚弱,但心里却是一阵窃喜。
用尽了一套手段之后,她终于留在侯府了。
等到嬷嬷走了之后,白玉凝继续在榻上卧着,那张静美温婉的面上瞧着只有一片虚弱,脑海中却在想她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她想要进到侯府的内库库房中去寻秦禅月的陪嫁,但这并非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,目前她能求助的、能为她所用的人,只有她那早已变心的未婚夫,周渊渟。
她不能这样躺着,她要去找周渊渟。
当夜,夜幕降临时,白玉凝从床榻间爬起来,想办法绕过了府内的丫鬟与巡逻的私兵,直奔着东南角的祠堂而去。
与此同时,侯府的二少爷,周驰野自武馆回了侯府。
而白玉凝在侯府中一路谨慎小心的前行,准备去祠堂。
命运的车轮兜兜转转,向前拐了几个弯,然后向着既定的方向驶过去,有些要遇见的人,总要相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