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 水火不相容 (第2/2页)
他端着汤,转身往门外走去。
待傅航脚步声越走越远,傅叙白对着窗帘后面的人说道:
“出来吧,他应该不敢再逗留在这边了。”
“唰”的一声。
岑慕拉开窗帘走了出来。
她脸颊还是绯红的,有些怨念地看向他。
傅叙白轻微挑眉,没搞懂岑慕为何忽然生气。
不过,这姑娘脸皮还挺薄的。
也是,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儿整出这副“偷情”的架势,对于她来说,应当也是头一遭。
岑慕胸口上下起伏,瞪他一眼,“你竟然敢——”
她可不是傅叙白的亲侄子,也不怕他。
傅叙白唇角弯动,“要跟我没完?”
岑慕轻捏拳头。
傅叙白挺礼貌的侧身,看样子是准备送她出门了。
“那等下回。”男人温文尔雅道。
岑慕也不好意思继续在他房间逗留,脚步飞快的就离开这里。
她下了三楼,在大厅卫生间拐角处正好遇到了醉醺醺的秦月灵。
秦月灵靠坐在一旁,不分时间地点的打着瞌睡。
岑慕深呼吸一口气,然后快步走到她面前,手掌抓住她肩膀,声音带着些不悦地问她,“你怎么回事儿?”
秦月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“……岑慕?”
岑慕:“你刚才在哪儿?”
秦月灵刚才去卫生间吐了,然后体力不支,索性眯了会儿。
此刻看岑慕愠怒模样,她醒了几分酒,回道:
“我刚去卫生间了,怎么了?”
岑慕眸子略微眯起,带着些不悦,“你是故意让我去三楼那房间的?”
“三楼?”秦月灵晃了下脑袋,显然不明白岑慕在说些什么,“我一直在这边休息,不知道你在说什么……”
岑慕沉默一会儿,忽然问她:
“你手机呢?”
秦月灵摸了摸口袋,这才发现自己手机不在身上。
她一脸茫然道:
“我手机呢……”
岑慕:“丢了?”
秦月灵起身,身形有些不稳,“可能是刚才落在大厅的沙发上,我下去找找。”
她刚才眯了会儿,此刻已经没那么难受了,就是走路还有些不稳。
岑慕随她一起下楼。
待走到沙发处那边,便看到傅航众星捧月般的坐在几人中间,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中的HelloKitty粉钻手机壳。
傅航实在是不明白,怎么秦月灵会用这么土的手机壳。
在他的审美中,的确是不懂部分女孩儿对于粉色的执念。
他歪头笑着跟旁边的几个纨绔子弟笑着挥了挥手中的手机,调侃气息很浓。
秦月灵一下楼,就看到傅航拿着自己的手机。
她走过去,一把抢过傅航手中的手机。
由于动作太快,长长的指甲从傅航脸颊擦过,留下一道不轻不重的划痕。
傅航轻“嘶”一声,显然是带着不爽。
“温柔点啊。”
秦月灵看了眼自己的手机,生气道:
“我手机怎么在你这?”
傅航耸肩:“刚才是你自己丢在沙发上的,我好心帮你捡起来罢了。”
秦月灵划开屏幕,看了看里面的内容。
傅航早就把那条消息删了。
秦月灵心思不设防,所以一直都懒得设密码这种东西。
她也没想到,今天自己的手机会被傅航捡到。
显然,她此刻还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傅航这时候恰好也注意到了秦月灵身后的岑慕。
岑慕站在原地,挺安静地注视着他。
傅航心情颇好的跟岑慕挥了挥手,“你们两个一起下来的?”
周围还是保持着喧嚣热闹的气氛。
桌子上的洋酒瓶已经攒了一堆。
傅航歪坐在沙发上,衬衫扣子也崩开了几颗,眼尾带着醉意。
岑慕这时候差不多明白傅航的心思了。
他故意给她发消息,无非是个恶作剧,想看她出丑罢了。
她平日跟傅航无冤无仇,也不知为何这人会忽然把歪心思动到自己身上。
不过转念一想,也挺简单的。
傅航跟秦玉明水火不相容,她又是秦玉明的未婚妻,要是她今天在这边出了什么丑,明天再爆出来一些“她晚上偷偷进傅叙白房间”的花边新闻出来,难为情的还是她和秦玉明。
不得不说,这手段低级又下作。
傅航根本不怕惹事儿,因为他混蛋惯了,所以见岑慕逐渐走近他,他便坐直身子,清了清嗓子,浑水摸鱼的说:“别生气,刚才就是跟你开了个玩笑,我也不知道秦月灵在哪儿,本来是想着让你过去看看的,你真去了?”
说话的时候,他还在岑慕身上扫视了眼,话语里面是掩饰不住的八卦。
岑慕睫毛微动。
下一秒。
一记响亮的巴掌就扇在了傅航的右脸上。
傅航猝不及防,直接被抽的栽倒在沙发上。
这一巴掌令大厅的人瞬间安静下来。
傅航怎么也没想到岑慕敢打他,他踉跄起身,咬牙道:
“你他妈的……”
回应他的又是一记耳光。
傅航这回彻底傻眼了。
他脸颊侧偏到一旁,像是被抽懵了。
秦月灵也在旁边看呆了。
她倒是没傅航那么惊讶,过了会儿也缓过神来。
秦月灵不厚道地低笑了一声。
傅航还真是低估了岑慕的脾气。
若是把她当成软柿子来捏,那他真的要吃苦头了。
岑家就岑慕一个后代,从小都是金枝玉叶的养着,他这种不学无术的二代怎么能跟岑慕相提并论,他无非是仗着傅家的权势狐假虎威罢了。
岑家一向注重名节,今晚这事儿说大也大,说小也小。
若他不是故意的还好,可他偏是诚心捉弄她的,那岑慕定是不能忍下这口气来。
她刚才用力过猛,此刻指尖还带着丝丝的麻。
她甩了甩手,拿着包就要往外走。
余光略微一瞥,便看到楼上那人看戏般的向她透射来光芒。
他这人眸光一向是淡淡的,难得有凑热闹的时候。
他休息了一阵,本来是想出来透口气,谁知正好撞见楼下大厅处有好戏正在上演。
那人居高临下,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端着一杯加冰的威士忌,微湿的碎发随意的垂在额前,比平日多了几分慵懒俊美气息,还是屋内的那件黑色浴袍,看着就引人遐想。
岑慕在他家把他侄子打了,心里面虽然有点心虚,但是一点不后悔,也没有要悔过的意思。
她本以为傅叙白会有不悦,谁知,待她抬头往楼上看去的时候,却分明看到了男人眸中带着几分浅浅的戏谑笑意,似淡淡雾气弥漫在静谧的月色中。
微波泛起,勾勒出一抹清辉。